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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01/Casablanca  (第2/3页)
    凌则上个月回过深圳,从朋友那里取到mavic3pro,妈妈送的二十二周岁礼物。    香港对于公共场合的拍摄条件极为严苛,无人机需要登记注册,并严格遵守区域和时间规定,绝不能拍到过路人的脸。    但他太无聊了,清水湾连地铁直达都没有,出门依赖小巴。91、91m、11m、792m号巴士,道路不同,风景逐渐循环往复。    这时,红色裙摆是多么少见的事物。    梁乘夏不同意。    “人要知足。”第三次见面,她穿着一条明艳长裙,挑眉问他,“亚洲最美大学,懂不懂?我们香港科技大学。”    凌则单肩背着书包,走在她身侧:“foggyu。”    (大雾弥漫的大学。)    港科大经典环节。重雾蔓延,配合夜晚野猪叫声。    “你非要跟我讲起雾的时候,那我也不好说什么。”    他忘记关拉链,笔记本掉出来。梁乘夏眼尖,弯腰捡起来。    “今夜海港不止一架无人机,她偏偏闯进我的镜头里。”    她念得字正腔圆,收获国语最标准的瞬间。    之后确定他不是故意,证据是年轻男孩子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。这个描述和故意为之一样烂俗,但她想不出更好的。    “我牙口很好。在读到这段话之前,”梁乘夏宣布,“我从不知道牙酸是什么滋味。”    和很多香港女性一样,她的国语也有些嗲。    “……不是我写的。”凌则望回来,“casablanca.”    1942年的黑白电影。经典台词,“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,城镇里有那么多的酒馆,她偏偏走进了我的”。    梁乘夏愣一愣。    “你还看这电影。”她忽然开始狂笑,“同学,你是来研究什么的?”    “……微纳电子器件和存内计算。”    她茫然得过于生动,他的音量低下去。    梁乘夏主动终结这个话题:“可以了。”    “你是哪里人?”她如数家珍,“我去过广州、珠海和佛山。当然还有深圳。”    有什么好骄傲,连广东都没出。也很遗憾,都不是他的故乡。    他答:“天津。”    梁乘夏开始失去地理概念:“那是多远?”    的确很远。但凌则答:“不是很远。火车直达西九龙。”    (香港,西九龙车站。)    梁乘夏不信:“要坐多久?”    “十一个小时。”    她突然又有地理知识:“十一个小时?你坐到莫斯科去算了。”    可惜是错的,他纠正她:“北京到莫斯科的k3国际列车,要坐六七天。”    梁乘夏望天:“你坐过?什么时候?”    “十一岁。我爸爸带我坐过。”    她的侧脸是这样漂亮。    用弧度形容脸部轮廓的精巧难免落俗,但他不知道还能如何赞美。她仰起脸时,像一幅画,一副上帝也感到再难复刻的画。    更不要说男人。    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为什么说:“……倒数第二站是叶卡捷琳堡,终点就是莫斯科。”    梁乘夏继续望天:“倒数第三站?”    “秋明。”    他必定已经二十多岁,母亲还在送记录风光的无人机;他十一岁,父亲已经带他体验过风光。    他研究那什么狗屁东西,又看卡萨布兰卡这种电影,或许受其影响,也思考过政治与爱情。发现更是毫无意义,都不如数学有安全感。    梁乘夏来兴趣了。    她在做最后确认:“你多大?”    “22。”他不知出于何种心理,“周岁。”    梁乘夏原本打算告诉他,即使不补充周岁,她也会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。    有点小。    但不应该连接吻都不会。    有点小。    但不应该连烘托都只有一句,你实在美丽。    梁乘夏决定自己来。    打开cd机,是她人生中第二次牙酸。于是更改为看电影。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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