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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浪漫伊始  (第1/2页)
    瞿清决轻轻梳拢他的发,红烛照波光,粼粼折射在他乌密的黑发上,他的发质很硬,听说头发硬的人脾气倔,好像真有几分道理。    方徊刚正不阿,很倔,很犟,在外头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吭一声,他这样的性子,他娘在家不得心疼死。    不过能教出这样的孩子,母亲也必定不凡。    瞿清决胡思乱想,竟然脱口问道:“你有娘吗?”    小船静了一晌,又开始左右晃荡,方徊板着脸坐到船头,瞿清决讪讪地坐在他身后:“抱歉,我说错话了。你又不是孙悟空,不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,你肯定有娘……”    越说越错,方徊理都不理他,背影如松柏般清肃。于是,瞿清决只能低声说:“……我没有娘。”    方徊的背影抖动一下,他还是没忍住,回了头,看这向来谎话连篇的恶霸。    瞿清决的声音很小:“生我的时候难产血崩,听人说……她长得很美,刀子嘴豆腐心……我真想,见见她。”    谁家的院子里养了柳树,风一刮,六月的白絮子早也飘,晚也飘,没完没了。    瞿清决苍白地笑一下:“都过去了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你恨我坏,我是瞿家人,注定被千人嚼万人骂,注定没有未来,也不可能有长久的爱人,我不能害了人家。    凭什么活得这么憋屈?我只好轻浮啦,轻浮好色,是当瞿家人的唯一特权,就这点儿好处了,我当然得好好享受……”    瞿清决絮絮叨叨,声音渐渐消失,安静极了。    古人言有泪有声为哭,无泪有声为嚎,有泪无声为泣。    这满城风絮,霎眼飞花里,方徊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饮泣。哭似乎是享受,他眉头不怠,丰唇微张,空蒙灵缈的两只眼,泪水无声涌出。    淹湿了脸颊,一片银光细润,聚在下颌,拢于下巴颏,终于盈盈坠落。    太美的东西总是近似罪恶。很多年以后,方徊才会明白,自己一生的浪漫,就是在此时此地开始。    15.    船头倏然一打弯儿,出了绮而暗的红烛碧河,迎面撞上大放光明的杭州景,亭台楼阁万家灯火,都如庞大的海市蜃楼款款浮动在地表。    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瞿清决道。    方徊松软的心被猝不及防地唤醒了,只停顿一刹,他说出那件驱使他来杭州的大事:“谢君岫前派出五十五艘大船下淞川河收购大户粮食,七日前开始用粮食买灾民的田,打的是织造局的牌子。”    “什么?织造局?”一时间瞿清决只觉得难以置信。    方徊重复一遍:“织造局。”    他们对视着,并从彼此眼中读出沉默背后的惊惧。    那不能言说的,凌驾于清流党和瞿党的党争之上的——皇权。    众所周知,织造局、东厂、锦衣卫是皇帝的左膀右臂,派织造局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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